黄坚明律师点评：国务院成立湖南长沙“4.29”特别重大居民自建房坍塌事故调查组

我是专业刑事律师，甚少撰文评析热点新闻事件，特殊热点法治事件例外。今天早上看到新闻，湖南长沙“4.29”特别重大居民自建房坍塌事故最终造成53人遇难，后果十分严重，教训十分深刻。为此，国务院成立湖南长沙“4.29”特别重大居民自建房坍塌事故调查组，并由应急管理部牵头，相关方面参加，同时要求建筑、安全、法律等方面的权威专家组成专家组，为调查工作提供专业支撑。显然，科学追责也是应有之义。对此，我们将从法律视角谈谈我们的几点看法。具体分析如下：

一、国务院调查组成立意味追责程序进入实操阶段

救援结束，现场清理完毕，国务院调查组成立意味追责程序进入实操阶段。如上所述，因涉案坍塌事故导致重大人员伤亡，甚至近些年少有的重大事故。2020年3月7号福州泉州隔离酒店坍塌导致29人死亡，而此次事故后果更严重。在上述事故中，含泉州市长在内的合计49名公职人员被追责。参考上述事件，此次坍塌事件追责范围应更大，被追责人员人数估计会更多。当然，涉案房屋若存在违建因素，涉案房屋存续时间越长，可侧面证实涉案人员存在渎职行为，进而导致不排除涉案人员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可能。国务院专门成立调查组，提高追责调查组层级，意味着此坍塌事故的追责程序由国务院主导，目的之一也是防止当地官员相互包庇，最终出现“雷声大，雨滴小，或者是高高举起，轻轻放下”的不良后果。

二、53名死者家属能否获得充分或合理的赔偿

人死不能复生，除了上述追责程序之外，此案核心问题之一是死者家属能否得出充分或合理的赔偿。吃顿饭，住宿一晚，看场电影，结果遇上“4.29”特别重大居民自建房坍塌事故，最终53人遇难，事件无疑将进入民事赔偿的问题。责任最重的被追诉人已被刑拘、已被批准逮捕，但根据常理，这些直接责任人能否为53名死者家属提供充分或合理的赔偿款项，我个人看法有点悲观，其能提供的赔偿款不排除是车水杯新，远远不够赔偿。但责任方若购买有保险，保险公司支付的赔偿款估计可以解决一部分经费。或许政府层面能提供一定的人道主义赔偿款项，但如何操作，这是政府内部的事情了。

三、实施救援意味现场遭受破坏，救援行为是否影响事故原因查明

在司法实务当中，特别是在办理涉毒案件当中，我们经常遇到关键证据灭失的情况。关键证据灭失，有时会直接导致案件证据链中断或缺失，进而无法形成完整证据链锁链，进而无法对被追诉人作出有罪判决，起码部分案例如此。但在湖南长沙“4.29”特别重大居民自建房坍塌事故中，坍塌事故发生了，救援人员到达现场后，优先考虑的是如何救人，尽量艰苦科学搜救后，救援人员客观上也成功救助了10名被困人员。在救援过程中，也包括后续挖掘遇难者尸体的过程中，不可避免地对案发现场进行挖掘、清理，进而导致案发现场发生根本性改变。对此，我们提出这样的疑问和思考：实施救援意味现场遭受破坏，救援行为是否影响事故原因查明呢？

对此，我个人观点是：有影响，但办案人员可以通过查阅救援过程中的全程录音录像、讯问被追诉人、现场勘验、听取安全或建筑专家等方式尽量还原事故发生经过，查明事故原因。对此，我们更想强调的是，法律追求的是用证据予以证实的案件事实，而非案件“绝对真相”本身。在房屋坍塌属实的前提下，在案件已造成53人死亡的前提下，此案能争取的更多是责任划分及量刑轻重问题。相关人员在事故发生后如何救助的问题，以及案发现场是否被破坏的问题，根本就不属于办案人员重点考虑的问题。

对此，我们只想强调，权与责俱在，收益与风险俱在，意外事件也无处不再，期待法治深入人心，人的贪欲能受到足够强度的抑制，悲剧不再有。即便发生天大的灾情或重大人员伤亡，伤者能得到充分治理，死者家属能得出充分的或合理的赔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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