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强无罪辩护实证研究系列：单凭言词证据不得入罪，是法律适用原则吗？

作者：广强律师事务所副主任、高级合伙人、毒品犯罪案件辩护律师暨毒品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主任、毒辩律师 黄坚明

刑侦技术发达，习惯靠证据定案，而非习惯于口供为王，唯凭口供定案，这无疑是衡量法治发达与否的重要标准之一。就司法实务而言，单凭言词证据入罪的情形是客观存在的。单凭言词证据认定被追诉人主观上是明知的，或者据此推定其主观上是明知的，此种情形在司法实务中也经常遇到。在判决书中，不起诉决定书，我们也甚少看到单凭言词证据不得入罪的表述，但基于所谓“客观性证据缺失”而认定被追诉人无罪的情形还是比较常见的。据此，我们专门就单凭言词证据不得入罪的情形进行归纳、整理，供业界参考、借鉴。具体如下：

其一，单靠言词证据定案的做法本来就不妥，刑诉法明文规定“重证据、轻口供”。若全案只有言词证据，无其他证据相互印证，则不符合起诉条件，甚至无再次退查必要，应直接认定被追诉人不诉释放，根源是假定单凭口供或证言就可以定罪的话，刑讯逼供必然不可避免，且冤假错案必然大增。须知，收集、调取物证、书证等证明力强的证据，相比而言，难度大很多；反之，制作对当事人不利的口供或证言，在司法实务中难度虽大，但不会杜绝，且经常次数并不少，而单凭言词证据，缺乏其他客观性证据佐证的情形，理应按不诉、宣告无罪等无罪情形处理。

其二，被追诉人口供及被害人陈述均属孤证，且在案证词证据相互矛盾，无法相应印证，导致案件无法定案。如：浏检一部刑不诉〔2020〕39号不诉案。

其三，单凭在案的言词证据，不足以证明涉案交易的客观真实性，在案言词证据与其他证明力强的证据相互矛盾经常出现。如：案件未查获毒品和毒资，致使毒品交易的真实性存疑。

其四，在案的主要证据为言词证据，未缴获涉案涉案毒品，无涉案毒品定性分析、重量称量，不足以定案。

其五，在言词证据细节方面无法核实的情况下，在案证据无法排除案件存在串供的合理怀疑，直接导致案件无法定案。言词证据在司法实务中出现相互串供、串证的情形，也绝非个案。

其六，行为人认罪不排除系基于错误认罪动机所导致的，也不排除系被诱供或被刑讯逼供而作出的，致使在案认罪口供绝非其真实意思表示。如：为了逃避强制戒毒，或因被刑讯逼供而作出非真实意思表示的认罪口供，进而导致在案言词证据的证明力存疑。

参考案例：五检一部刑不诉〔2021〕34号、永检一部刑不诉〔2021〕5号、渝綦检刑不诉〔2020〕Z91号、桑检公诉刑不诉〔2020〕17号、兴检公刑不诉〔2019〕35号。

单凭言词证据入罪，是酿成冤假错案的常见原因之一，这也是中所皆知的法律常识。在有罪推定思维根深蒂固的前提下，针对言词证据展开有效质证和反驳，无疑是辩方的基本功之一。针对单凭言词证据入罪的做法，我们也是深恶痛绝，坚决抵制。法治进步，让我们从点滴做起！

 黄坚明律师简介：广强律师事务所副主任、高级合伙人、毒品犯罪案件辩护律师暨毒品犯罪辩护与研究中心主任。黄律师从事刑事研习、实践十多年，承办刑事案件300多起，如2015年之李某涉嫌贩卖毒品案（涉案毒品冰毒重260千克，获无罪释放）、2015年之香港籍吴某涉嫌走私毒品案（“相当于海洛因1.87吨”，获彻底“无罪释放”）、2017年之广州吴某涉嫌贩卖毒品罪（不捕释放）、2018年之湖南周某涉嫌贩卖毒品罪（狙击死刑辩护成功）、2019年之广东阳某涉嫌贩卖毒品罪（改判死缓，成功保命）、2020年之林某非法持有毒品罪一案（无期改判十五年）、2020 年之郑某涉嫌贩卖毒品罪（两项指控均被认定未遂，保命）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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