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型案例：出售合法收入的外汇，不构成非法经营罪

关键词：#外汇  #刑事辩护 #换汇 #外汇类非法经营罪

导语：

2025年5月8日最高检和外汇管理局联合发布《外汇领域行刑反向衔接典型案例》，6个典型案例中，案例六（某科技公司涉嫌非法经营罪行刑反向衔接案）值得关注，其表明：出售合法收入的外汇，不构成非法经营罪。

正文：

该案中，姚某某经营电子产品外贸生意，通过其控制的某科技公司境外账户接收外汇货款，姚某某按照每一万美元额外收取400元至700元好处费的价格将外汇卖给齐某某，后齐某某将美元用于骗取出口退税，卖出外汇金额共计1697万美元，折合人民币约1.13亿元。

该案经过两次退侦，检察院最终对姚某某不起诉，其核心就在于在案证据无法证实姚某某出售的美元不是其“合法收入”，认定非法经营罪证据不足。

这也表明，在非法买卖外汇案件中，办案机关需要证明当事人出售的外汇来源为非法，否则无法证明当事人的换汇行为构成非法经营罪。

该案属于典型的为骗取出口退税行为配汇的非法买卖外汇，实践中这类非法买卖外汇案件也比较多发，正常经营外贸的企业将手上的外汇货款卖给其他企业，明知或者被骗，该外汇最终被用于骗取出口退税，然后司法机关在查骗退税案时查到了出售外汇的当事人，给当事人定性外汇类非法经营罪。

而该案作为最高检和外管局发布的典型案例，在实践中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，若当事人的外汇来源于合法经营收入，则应当和该典型案例一样，被不起诉并移交外管局行政处理。

那么，什么又叫非法收入的外汇？

从相关规定来看，非法收入的外汇指的是低价购入的外汇。

2019年《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非法从事资金支付结算业务、非法买卖外汇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第二条将外汇类非法经营罪的行为限缩为“倒买倒卖外汇和变相买卖外汇”，对此最高法在关于该解释的理解与适用指出，地下钱庄才是外汇类非法经营罪打击的重点（“《解释》在从严惩治涉地下钱庄刑事犯罪的同时，切实体现区别对待，分化瓦解犯罪分子，规定对于行为人符合定罪处罚标准，如实供述犯罪事实，认罪悔罪，并积极配合调查，退缴违法所得的，可以从轻处罚；其中犯罪情节轻微的，可以依法不起诉或者免予刑事处罚。”）。

在结合此前我们分享过的另一个权威案例——权威案例：自有外汇换汇，有获利也不构成非法经营罪，该案裁判理由指出：外汇类非法经营罪“所规制的行为主要有以境内直接交易形式实施的倒买倒卖外汇行为（此类钱庄俗称为‘换汇黄牛’）和以境内外‘对敲’方式进行资金跨国（境）兑付的变相买卖外汇行为（此类钱庄俗称为‘对敲型’地下钱庄），需要注意的是，无论是何种形式的非法买卖外汇行为，在适用非法经营罪时均应当要求具有‘以营利为目的’。”

可以看出，无论是从立法还是司法实践来看，地下钱庄和外汇黄牛才属于《刑法》打击的买卖外汇主体，这两者低价购入外汇再高价卖出，从中营利，这两者的非法买卖外汇行为才具有非法经营罪的“营利目的”。而此两者的外汇来源——低价购入，即上述典型案例中的“非法收入的外汇”

实际上，此前最高检和外管局发布的典型案例中，自有外汇换汇并自用同样也不构成非法经营罪——2023年12月27日《惩治涉外汇违法犯罪典型案例》中【郑某东等人骗购外汇案】、【章某虎、章某娴非法经营案】、【王某良等人非法经营案】这三个案件中向换汇人均不构成非法经营罪，而是被移交外管局进行行政处罚。

总结：

该典型案例再次强调——用自有外汇来换汇的换汇人不构成非法经营罪。究其原因在于换汇人不同于外汇黄牛或者地下钱庄，其并非主要经营换汇业务并从中牟利，而是将换来的人民币投入正常的生成经营，不具有外汇类非法经营的“营利目的”，不构成非法经营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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